我不思，故我不在

飯桌上，潔明這時才知道，傑克是少數年紀輕輕就爬到公司高位的經理人材，是公司裡的紅人。

他有國外大型顧問公司經驗，專精於營運，目前主管國內分公司營運制度，以及內部控制審查。

那天在鏡花緣見到她，可以說是微服出巡。

要那些遊走社會邊緣的人知道什麼是現代企業管理，以及什麼是遵守公司規定，那是太勉強的事，因此他揪出不少弊端，也發現了潔明這位未成年少女。

他點她臺，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，卻發現這女孩早熟世故，談吐不俗，本來想幫她一把，但後來再去，已經找不到人。

他不是笨蛋，這時已經看出老闆和潔明的關係。

一與一放在一起，他想通發生了什麼事。

他和潔明兩人都有點食不下嚥。

「你的報告上並沒提到鏡花緣雇用未成年少女。」

傑克直接承認疏失，「我想私下幫助她，不過現在有老闆照顧她，看來我是多慮了。」

唐老闆看了這年輕人一眼。

潔明出聲，「我那時不分青紅皂白地想找人幫忙，是我的錯。」

唐敖並不理會，繼續問傑克，「你打算怎麼幫她呢？」

「她成績好，我原本打算幫她申請獎學金，讓她不需要去那種地方工作。」

唐老闆笑著搖頭。

「你以為她去那裡工作真的是為了想出國留學？」

傑克愣住。

「她母親欠了玫姨不少錢，後來玫姨收她作為養女，本意也是要她賺錢，你其實根本幫不了她。」

傑克望向潔明。

「家母好賭。」潔明聲音中有些無奈。

「我明白了。」

「這世界上有許多事，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單純，」唐老闆頓了頓，繼續說了下去，「年輕人力所不及，最好不要魯莽行事。」

「瞭解。」

「如果看到關係企業有任何弊端，我還是希望你能如實以告。」

「絕對不會有下次。」

算是警告夠了，唐敖不再給他施加壓力，「沒事，人有同情心是好事。」

「但同情心裡添雜了私心，就會像玫姨對潔明那樣。」

「別說了，」潔明打斷他們的談話，「我還是很感謝玫姨的，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已，她並沒有逼我做些什麼。」

傑克看著潔明，良久良久，終於起身，「我想起我還有事必須去辦，先告辭。」

唐敖揮揮手。

傑克離去。

走出餐廳時，冷風 一吹，傑克這時才發現自己背後全濕透，都是汗。

這種飯局吃多了，真會消化不良。

潔明和唐老闆還留在原處。

「這小子是在指責我對妳有私心。」

「全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已，」潔明拉拉他的手臂，把頭靠上他的肩，「你也沒有逼我做過什麼。」

唐敖稍稍摟了一下她的腰，就直起身子，「時間差不多了，我們也該回去上班了。」